最后一天拒赔：新婚蜜月有个溺亡女孩
主播：宋婷婷
大家好，这里是知音真实故事编辑部。
正值青春的林薇溺水身亡，新婚丈夫来到保险公司理赔，一副深情模样让理赔部一干人都被感动了。直到理赔最后一天，男人露出了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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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刚过，气温骤降，街道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匆匆走过的几个都裹紧了衣服。办公室落地窗外那一排银杏树，最后几片顽强的叶子，也在肆虐的寒风中孤零零地飘落了下来。
我缩了缩脖子，尽量把身子往羽绒服里挤，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到衣服里面去。
小周也忍不住嘟囔：“这鬼天气实在太冷了，往年的1月可不是这个样子，不会是有冤屈没有昭雪吧。”
“乌鸦嘴，呸呸呸……”裹着厚厚一圈的大刘不满地说道，做我们这行，有时候还是有些忌讳的，就怕说什么来什么。
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下摇曳的树枝，隔着玻璃我都能感受到窗外呼呼大作的狂风，心里暗想：这样的天气出外勤可一点都不好受。
我叫李威，是一名保险公司的理赔调查员。
话音甫落，柜台的小姐姐传来消息，有客户来办理家属的身故理赔，因为是非正常死亡，她询问我们要不要和家属了解事故情况。
我和大刘面面相觑，同时转头给小周一个白眼，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来人是个20多岁的帅小伙，接近一米八的高个头，打理得很清爽。或许是因为办理理赔触及伤心往事，小伙显得有些深沉低落，更增添了忧郁的气质。
小伙叫夏明，在一家证券公司工作，和妻子林薇结婚不到一年时间，婚后他给林薇投保了一份保险，有20万的身故保障。
根据死亡证明记录，林薇2个月前在西江公园附近的水域溺亡。夏明说林薇有晨跑的习惯，那天林薇一个人外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上午8点多他接到派出所电话，民警说发现一具浮尸，让他去确认身份。
他恍恍惚惚到了现场，现场已经拉起警戒线，线内警察、法医在勘查，线外殡仪馆的车辆已经等候在一旁，民警让他签字确认后，殡仪馆便匆匆把尸体拉走了。
夏明说一开始他脑袋都是空白的，茫然呆立在公园，直到民警安慰他节哀顺变，他才后知后觉，妻子没了。
“警方对林薇的事故是如何定性的？”死亡证明上记载了死亡原因，但并无事故性质的结论，不过涉及命案，警方肯定会有一个调查结论。
“派出所说那个路段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他们调查后排查他杀，推测应该是晨跑的时候不小心落水了。”夏明说得情真意切。
不过在没调查结束前，我们往往都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事故是不是存在责任免除，例如自杀、投保人杀害被保人等情况，更何况一个健康的成年人真的那么容易失足落水吗？
问及事故前林薇有没有异常表现，夏明很肯定说没有，他拿出手机打开林薇的朋友圈，林薇在上面分享了她的日常生活。
从照片上看，林薇是一个年轻爱笑的姑娘，而且喜欢运动和旅游，朋友圈里记录了很多她跑步和旅游的照片，照片里她笑得很开心，有着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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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积极向上的年轻女孩，会自杀吗？如果是自杀，那她自杀的动机是什么？
送别夏明后，两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咀嚼着小周甩过来的速溶咖啡，我心里没有答案，看来出外勤是免不了了。
一路驱车来到西江公园，公园沿江而建，靠近江边的地方有一条双向车道，车道两边都有人行走道，路边原本郁郁葱葱的榕树现在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片枝叶在苦苦支撑。
大刘拿着卷尺撅起屁股认真测量江边护栏，高约1米，他手捏下巴一副思索模样：“按照人体重心约为身高的一半推测，以林薇的身高，行走时侧倒向江水的可能性不大。”
摸着并不平整的护栏，我发现护栏下方有多处凸出地方，如果站在那里眺望江水，也不排除意外发生。
为掌握更多信息，我们开始寻找事故地周边的监控，沿途走下来，发现公园的出入口和几个景观地方才有摄像头，沿江的行人道正如夏明说的没有监控。
询问几个在公园游玩的人，都只是听说有人在水里淹死，但不了解具体情况，我们又试着拨打公园管理处的电话，也表示并不知情，公园之行收获寥寥。
走访派出所，派出所的胡警官对林薇的案件印象很深，表示他们结合公园附近的监控和尸检结果，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但具体是意外还是自杀派出所未做进一步的结论。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突发疾病落水，胡警官表示不确定，根据他们跟家属的了解，未发现林薇有严重疾病，不过涉及死因方面的专业问题，他建议我们找市公安局的法医咨询。
根据胡警官的指引，我们找到处理事故的张法医，张法医很肯定地说林薇死于溺水，根据尸表检查，口鼻处有蕈样泡沫，手里发现漂浮的水草，皮肤呈“洗衣妇手样”，这些都符合溺亡的基本特征。
最关键的是在林薇的呼吸道内发现溺液和泥沙，内脏检测到的硅藻和落水处的一致。
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经手过不少死亡案件，听到张法医说到呼吸道和内脏的发现，不免有些疑问：“林薇是做了解剖吗？”
张法医点头说：“是的，我们解剖后发现了溺亡的直接证据，另外我们还做了常见的毒物检测，结果显示都是阴性，所以我们才这么肯定林薇是溺水死亡。”
“不是排除了他人作案吗？为什么还要进一步解剖呢？”一般说来，死者为大，家属都不会选择解剖。
既然林薇落水非刑事案件，公安机关不强制解剖，家属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对于我的疑问，张法医也有些无奈：“我们也和家属解释过，但家属认为有隐情，不同意签字，不过最后解剖也没发现问题。”
“家属是有什么异常发现吗？”我有些好奇。
张法医摇头表示没有，尸检报告出来后家属没有再说什么，事情就此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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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走访了解的信息与夏明所说基本一致，除了林薇离家的时间有些出入。
夏明提供的信息林薇一般早上6点左右出门运动，但调查发现林薇那天5点多一些便出门，虽然有些反常，但这不能说明什么。
后续我们又做了一些调查，都没有发现异常，但一个偶然的机会在骨伤医院却有了意外发现。
2018年林薇运动时受伤，到骨伤医院治疗，治疗诊断都很正常，但在既往史那里却有一个惊人记载，林薇有既往吸毒史。
这个发现一下子让理赔部炸锅了，大家议论纷纷，万万没想到这个热爱运动的年轻女孩竟然是个瘾君子。
大刘为夏明有些不值：“真不知道夏明看中林薇什么，竟然娶一个吸毒的人，吸毒的没一个好人。”
“看林薇发的社交平台怎么也不像是个吸毒的人啊。”林薇的大多数的朋友圈都是关于运动和旅游的记录，健康积极，与吸毒的人的体态完全不一样，我不禁有些疑问。
大刘见我为林薇说话，老气横秋地教导我，思想不过关，大是大非面前立场不坚定。
小周没有参与我们的插科打诨，严肃地问了一个问题：“李威，我们能以未告知吸毒病史直接解除合同吗？合同不成立也就不存在理赔的问题了。”
夏明投保时未如实告知林薇有吸毒史，公司有权解除林薇的合同，换句话说，林薇的保险没有成立的基础。
我仔细斟酌，摇头回答小周：“医院就一句话的记录，并没有具体信息，以此判断合同是否有效过于草率，或许夏明也不知道林薇有吸毒史。”
带着这些疑问，我和夏明第二次碰面，询问林薇是否吸毒史，夏明先是一脸错愕，随后怒目质问我们无中生有，诋毁林薇声誉，待看到医院记录情绪才缓和下来。
夏明说他和林薇是参加朋友婚礼的时候认识的，他是伴郎，林薇是伴娘。两人第一次相见便互有好感，熟络之后顺理成章成了男女朋友，拍拖一年多喜结连理。
从他认识林薇至今，林薇一直都很健康，喜欢运动，生病感冒都很少，他从没有听说或见到林薇吸毒，林薇也从未和他提起过吸毒方面的事情。
“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不相信林薇会吸毒，即便她真吸毒，我也不会在意。”夏明一番话说得深情款款，让我都有些感动。
但当我询问起林薇家人联系信息时，夏明却犹豫了，最后以不希望其他家人被打扰为由拒绝告知。
夏明的拒绝让线索再一次中断，我们不能仅凭夏明的一面之词下结论，需要通过第三方印证，但如何印证是个问题。
大刘提议去辖区派出所核实，小周反驳吸毒是个人敏感信息，派出所不一定会对外透露，不如直接去林薇的户籍地找林薇的家人了解，可林薇不是本地人，来回一千多公里，且处于疫情防控期间，出行也受到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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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大刘询问我的意见。我从资料里收回目光，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我琢磨去一趟林薇的单位是不是简单一些。”
小周不解：“吸毒的事情极其隐晦，林薇断不会告诉单位的同事，去那里有用吗？”
我一旁解释：“我仔细查看投保资料，发现林薇这几年一直都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正常来说，用人单位在招录员工时会让职员登记一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按时间推测，林薇入职的时候还不认识夏明，登记的应该是家人或朋友的信息，我们或许可以通过紧急联系人了解到林薇的过往。”
相对于小周和大刘的建议，这个方法实用许多。
单位的走访比想象中的顺利，林薇是公司的老员工，平时人缘还不错，大家都对林薇的突然逝世非常惋惜和意外。
在林薇同事的帮助下，我才知道林薇还有一个姐姐，入职的时候林薇登记的联系人便是姐姐林芳，幸运的是林芳这几年没有变更电话。
拨通林芳电话，她对我们询问妹妹的情况非常排斥，言语不善，我只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一次，或许是了解到涉及妹妹的保险金，林芳耐着性子才没有挂断电话。
“如果我妹妹吸毒，保险能不能赔？”林芳没正面回答林薇有没有吸毒，反而问了我一个棘手的问题。
一时语塞，我暗自思忖，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为妙。
如果我说不能赔，担心林芳会有所隐瞒；当然我也可以说谎，但想到如果因为林芳的坦诚影响赔付，我良心难安……
短暂犹豫后我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吸毒会影响保单承保，但最终能不能赔还要公司核定。”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好一会才传来声音：“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妹妹的事情，但你们必须答应不能把钱给夏明。”
林芳同意谈林薇的过往，却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她竟然希望我们不要赔钱，我心头一惊，感觉有问题，询问缘由，她却不愿解释。
林芳说，2016年对林薇来说是命运转折的一年，那一年她18岁，努力为高考做准备。她很努力，但成绩一直在中游徘徊，一次模拟考试发挥失利，排名前所未有的差，父母指责她不努力，她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她气不过找朋友散心，朋友劝她去酒吧放松，她虽然觉得学生不合适去这种场所，但在朋友的一再引诱下，她还是去了，朋友给她推荐了一种专门为学生设计的“聪明水”。
涉世未深的林薇稀里糊涂喝了大半瓶，那一次正好警察临检，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沾染的是毒品。
因为吸毒，林薇被拘留了几天，出来后又和父母争吵起来，陷入冷战。后来她吸毒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学校里，她自觉丢不起人，便索性待在家里不去上学。
林芳比林薇大几岁，那时候正在外地读大学，听到妹妹吸毒被抓的消息她立马赶回来，但为时已晚。吸毒后果极其严重，一旦被记录在案，将一辈子跟随，不但影响个人的身体、就业和生活，甚至还会对子女产生影响。
林薇在姐姐的劝说下回去上学，但吸毒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太大，成绩一落千丈，最终报考了一个外地名不见经传的大专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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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林薇的故事，我不由得为她惋惜，毒贩子果真人性泯灭，连学生都不放过，随后我问起林薇有没有复吸的情况。
林芳连回了三个“没有”，很肯定地告诉我没有复吸，并发给我两张照片，时间是2017年和2018的8月，照片里林薇拿着毒品检测试纸拍照，照片下面有一段文字说明检测结果为阴性。
“每年暑假回来，她都会去辖区派出所做毒品检测。”
“夏明知道林薇有吸毒史吗？”根据时间推算，林薇那次吸毒的时候还不认识夏明，我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林芳说林薇没有骗婚，婚前就把吸毒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夏明还陪着林薇去过派出所。
“那你为什么不想夏明拿到保险金呢？”听到林芳的回复，我更疑惑了，夏明自身条件不差，都不在乎林薇曾经吸毒，林芳为什么这么抵触他？
林芳没有正面回答，一直岔开话题，最后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投保前吸毒史未告知，保险合同是否有效？林薇的保险能以吸毒史拒付吗？”带着问题和访谈结果，我咨询公司法务部的意见。
法务部仔细斟酌后给了我答复，林薇投保时未吸毒，公司有权解除合同，但现在事故已经发生，受益人已经提出理赔申请，吸毒史与本次事故未见关联，公司再以此解除合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换句话说，林薇已经死了，我们不能以林薇多年前的吸毒史未告知为由拒付保险金。
我把这个结果转述给林芳，她一听便着急了，恳求我们再想想办法，但我只能告诉她，我们需要按合同办事，领取保险金是受益人的合法权益，至于家属是否有意见，我们无权干涉。
林芳沉默一会后询问我哪种情况才会不赔付，我给她解释了两种最常见的情况，一是投保人杀害被保人，二是被保人自杀。
我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保险公司受理资料30天之内必须出具理赔结果，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林芳这才道出原委，林薇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妹妹跟她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比如她不想活了，让林芳要照顾好父母之类的，林芳觉得事有蹊跷，仔细追问才得知夏明出轨了。
电话中，林薇哭着扬言要去公司告发他们，结果第二天林薇就死了。
林芳觉得事有蹊跷，怀疑是夏明害死了妹妹，所以要求警方尸检，不过最终证实林薇的死和夏明没有直接关联。
她的一番讲述解开了我一直以来的疑问，之前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夏明会要求警方尸检，原来这是林芳的要求。
“林薇既然不是他杀，那极有可能是自杀。”依照林芳的说法，林薇出事前和夏明发生了口角，一定是因为情感纠葛才自杀。
可惜林芳除了那通电话，没有其他任何佐证，她原本不希望可怜的妹妹死亡之后还落下一个懦弱的名声，但现在为了不让夏明拿到保险金，她只能如实相告。
再次约访夏明，我对他的好印象已经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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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他对质事故前是否有争执时，夏明先是惊疑不定，脸色有些难看，询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随后自顾自地说：“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林芳和你们说的，我跟你讲，她们两姐妹都是疯子。”
在我的追问下，夏明毫不加掩饰：“你见过哪个姐姐会解剖妹妹的，不是疯是什么，还有正常人能去吸毒吗？现在也好，死了一了百了。”
字字诛心，夏明的话让我在本就寒风刺骨的天气，感觉到有些窒息。
我冷冷说道：“上一次见面你可是说不知道林薇吸毒。”
夏明自知说漏嘴，尴尬回笑，随后转移话题说：“女人就是想太多，我又没怎么样，只不过就是玩玩，她就要寻死觅活，非要跟我闹。”
虽然夏明承认有争执，但他笃定我们没有林薇自杀的证据，后面也没有耐心继续敷衍我们，很嚣张地说：“你们不就是不想赔钱吗？我告诉你们，没有证据，少一分钱我跟你们没完。”
夏明的话不中听，但说的却是事实，我们没有证据，30天一到，不管是否情愿都需要把保险金给他。
理赔部一干人都憋了一股窝囊气，大刘更是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撕了夏明。
眼看还剩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我铆足劲一定不能让夏明这个渣男拿到一分钱，但仔细复盘案件的每个环节，却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证实一个人自杀并不容易。
之后几天我又去了一趟派出所、现场和林薇的单位，询问了公园附近的商户和工人，可惜都没有收获，林芳也没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走在西江公园的人行道上，凛冽的寒风带起水面阵阵涟漪，今天是夏明交资料的第30天，也是我们最后仅有的查证时间。
六点不到，我便来到了西江公园，但实际上我已经放弃了，走着林薇行走的路线，挫败、懊恼、惭愧涌上心头，不知道林薇那天又是在想些什么。
“嘟嘟！”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发现是一辆出租车，司机侧过头跟我打招呼：“老板，坐车吗？”
我挥手示意不需要，但挥手瞬间我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叫住司机问道：“师傅，这条路你跑得多吗？”
司机爽朗笑道：“那当然，这边我都熟悉。想去哪我都能带！”
我上前询问司机是否知道近期西江溺亡的事情，司机仰着头回忆几秒回答：“你说的是早上跳江的那个吗？”
司机的回答让我精神一振，赶紧追问他是怎么知道是跳江的。
“我也是听别的司机说的，说是那天有个出租车司机从这边经过，知道这边淹死人后就回去查了行车记录仪，在记录仪上看到有个人翻过护栏跳江，后面司机好像把视频发到了司机群里，真的假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再三和司机确认近期这里只有一个人淹死才松口气，遗憾的是司机并没有看过那个视频，甚至不确定那个视频是不是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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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运气似乎用尽，后面我接连招手拦截了几辆出租车，话还没说几句，司机都摆手不知道或摇头，然后匆匆离去。
接连几次失利后，我决定变换一个思路，我继续拦截出租车，但没有立马询问，而是让司机去附近的一个地方，上车之后再询问有没有看过或保留那个关键视频。
果不其然，这个方法立竿见影，司机没有立马回绝，跟我闲聊起来，他也听说过公园溺水的事情，但具体情况不清楚。
我没有气馁，下车后走到对面车道又招手拦截反向的出租车，返回原来上车的地方，路上继续和司机询问关于视频的事情。
第一次往返没有收获，第二次、第三次也没获取到有价值的线索，一种不安的情绪在我心头蔓延，我不知道继续坚持还有没有必要，想到那个可怜的姑娘，我只能一次次勉励自己。
当我都快要数清楚护栏上有多少根立柱时，在第四次返程的时候，总算有了重大发现。
返程的马师傅和那天经过的司机属于同一家客运公司，而且在同一片区，马师傅在群里看过那个视频，经过翻找，还真找到视频文件。幸运的是，文件没有被清理。
视频中记录的时间正是林薇出事的那天，天微微亮，光线略显暗淡，一个身影跨上江边的护栏，双手反抓着栏杆，站在护栏外边，随后轻轻一跃，身影消失不见。
视频看不清身影的面容，只能看到一个人的侧脸，但那个人穿着浅色运动裤，和尸检报告里记录的一模一样。
我本想找马师傅索要司机的联系方式，可马师傅却有顾虑：“不是我不想给你，是现在网络太厉害了，司机怕别人说他见死不救，可他当时是真不知道啊。”
虽然没法见到直接证人，但紧握着手中仅有的一段视频，我难掩心中的激动，忙碌这么久总算拿到关键资料。
大刘看到视频也很兴奋，原本哭丧的脸顿时喜笑颜开，小周却有些担忧：“老李，视频里面的人看不清正脸，不能完全确定就是林薇，如果夏明以此反驳，该如何是好？”
小周的担忧正是我心中所想，可为时已晚，没有时间再对视频做鉴定，我说：“看来只能剑走偏锋了。”
我告诉夏明拒付的结果之后，夏明立马破口大骂，扬言要来公司讨个说法，不然就把公司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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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气势汹汹来到公司质问我有什么证据，我把夏明带到会议室，解释拒付的原因：“林薇本次事故不属于保险范畴的意外，意外需要满足外来的、突发的、非本意的、非疾病类的四个条件，而林薇不满足非本意的条件，所以不能赔付。”
夏明先是一愣，然后质问：“那你们的意思是林薇是故意，是自己跳下去的，你们有证据吗？”
“你之前说林薇是跑步不慎落水，可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江边护栏高度接近1.1米，这个高度一般不会有失足可能。”我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A4纸给他，那是我在勘查现场时拍摄的栏杆照片。
“这都是你们的臆测，我还说林薇是坐在护栏上看风景，才不小心落水的。”夏明立即反驳。
我问夏明这个说法是否有依据，夏明撇撇嘴反问我们：“我没有依据，你们就有吗？凭什么说林薇就是自己跳的？”
我又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照片里是一个穿着浅色运动服的身影，身影站在护栏外，面朝江水，双手反抓着护栏，右上角还有具体的时间，正是我在视频里截取的。
夏明看到照片满是惊愕，数秒后才提出质疑：“不可能，现场根本没有人证和监控，这个照片是你们伪造的。”
“我们没有做伪证的必要，更何况我们不但有物证还有人证，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走法律程序，我们可以在法庭上一辩真假。”
我说得轻描淡写，但心里却七上八下，只能故作镇定，在一旁不徐不慢地吹着咖啡。
夏明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拿着照片反复端详，似乎想从照片上发现破绽，或许是没有发现，许久之后他仍不死心：“除了这个照片，你们还有什么证据？”
“你也知道我们联系过林芳，自然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发生争执，而且这个照片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没有再展示其他证据的必要。”我直接拒绝了夏明的试探。
这样的谈判犹如博弈，自然不会一下把底牌全部暴露。
夏明最终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自杀，似乎是默许了拒付的结果，临走的时候他把那张照片带走了，还叫嚣着会再回来找我们算账，不过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林芳知道结果后又是哭又是笑，还一个劲感谢我们为林薇做的一切，我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整个事件其实没有赢家，林薇香消玉殒，林芳失去妹妹，夏明没拿到保险金，真正受益的反而是保险公司。
挂完电话大刘见我有些低落，好奇问道：“老李，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其实是为林薇有些惋惜：“生命不该这样怠慢，很多人为了生的希望拼尽全力，她真不该因为别人的错误去糟蹋自己的生命，如果有来生，希望她能看得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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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木糖醇
编辑 | 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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